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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救援志愿队救援事迹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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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5 09:07: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武汉劲驴 于 2015-8-27 09:48 编辑

                                  长江救援志愿队又救两学生
                                                           距夏季固定值守尚有1周,共救起5人

长江日报讯(记者刘智宇)距夏季固定值守尚有1周,长江救援志愿队队员早已开启“救援模式”。昨日16时许,2名高中生在武昌平湖门江边玩水,不慎跌入深水区,长江救援志愿队队员程国华、熊长青第一时间下水将2人救起。
    长江救援志愿队平湖门冬泳队队员熊长青回忆,16时10分左右,他和队友程国华在平湖门岸边休息,4名高中生模样的男孩说说笑笑来到江边,准备脱衣服下水。程国华和熊长青赶紧上前劝导。熊长青说,平湖门岸边看似江水平静,实则暗流汹涌。并且,距离岸边浅水区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斜坡,稍有不慎便会滑入深水区。
    一番劝说之下,4名男孩仍不为所动,执意下水玩耍,熊长青和程国华只好坐在岸边观察。4名男孩下水没几分钟,开始互相浇水打闹,1名男孩下意识地往江中央退步,一不留神滑入了深水区,双手在江面扑腾,大喊救命。见同伴遇险,另一名男孩跳入水中施救,水性一般的他没能将同伴救起,自己也在距离岸边约3米的江面遇险。程国华、熊长青顾不得脱衣服,直接跳入江中,游至先落水的男孩左右两侧,一齐发力将男孩拖带至岸边,由队友抬上了岸。随后,他们迅速折返,用同样方式将另一名男孩救起。
    熊长青得知,4人都是附近一所高中的学生,趁周末无课相约到江边玩耍。待水上公安赶到做完笔录,4人自行离开。
    救人者程国华62岁,熊长青68岁,两人均加入冬泳队12年,几乎每年夏季都有在江边救人的经历。
    据了解,今夏,长江救援志愿队的固定值守时间初步定在6月1日至9月30日,固定值守时间尚未开始,志愿队员们从上月底至今已从江水中救起5人。
    回放>>>
    近一个月有3人得救
    4月30日9时许,同样在平湖门江边,一名年轻女子跳入江中欲寻短见,危急时刻,长江救援志愿队平湖门冬泳队队员项建斌跳入长江,将其救上岸。
    5月18日17时30分许,2名汉川青年在王家巷码头游泳时溺水,长江救援志愿队王家巷冬泳队队员薛元成下水,队友蔡从庆、邹江兴从岸上扔游泳圈协助,不足2分钟,成功将2人救起。

 楼主| 发表于 2023-10-13 09:37: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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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25 11:45:50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样的!游泳真要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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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20 09:21:18 | 显示全部楼层
image.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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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22 11: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平湖人救人英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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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7:38:24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武汉的两江四岸经常有人游泳。特别是在夏天,码头、滩头,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游泳的确能强身健体,但各种风险会随之而来。那时候,时常听到某某掉到江里没了之类的噩耗。有人掉进长江失联,家属们到下游的阳逻打捞,从毛笔字到从右到左的繁体字,再到从左到右的钢笔字,从贴着失联人员的黑白照,到电脑打印的彩照。阳逻的大街小巷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寻人启事。
    多数武汉人,都目睹或听说过这样的江中悲剧。
    这多数武汉人中的一部分,组成了长江救援志愿队江岸支队。队伍成立的原因是这样:当时好多游泳技能比较好的人,经常聚集在二桥下游泳。一来二去,大家都成为了熟人甚至是朋友。每当他们在岸上交流的时候,时常听说长江上不时有人落水,由于救援不及时,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陨落了。大家在惋惜的同时,设想能不能自发地成立一个组织,每天按时间来值班。这样自己在游泳的同时,也能在最短时间内对落水者进行救援。让不幸的事不发生或是少发生。
    志愿队成立以来,每天早晨5点,就开始有队员在江滩值守。每间隔一小时,就有一班人来接班。记录本上都清楚地记着谁当班,江面的情况,直到晚上9点后。在二桥下游大约50米处的树林里,是支队的“基地”。
    每年七月都是武汉的暴雨季节,也是武汉江边最容易出状况的时节。江水在涨,天气炎热,脾气烦躁,家庭琐事矛盾不断;学校放假,高考发榜,填报志愿。各种群体,不时把不良的心绪发泄到长江上。这时节的值守队员,连眼都不能轻易地眨一下。
    由于年龄原因,老队员罗绍祥眼睛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好使。看二桥下的江面还行,如果暸望江心,视线就有点模糊。那天,他值完班回到家快晚上10点了,他没有吃饭,拉着老伴一起去配眼镜。
    老伴:“明天去配不行吗,又不是现在要救命!”
    罗绍祥:“明天是我早上的班,如果不配眼镜,江中心、武昌那边看不清。分辨不出哪里是漂浮物,哪里是人。”
    老伴:“玩水、跳江的人又不是你的亲娘热老子。现在这晚了,神经发了,别个眼镜店都关门了。”
    罗绍祥:“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他重重地关上门,一个人跑到大街上。一会回头,老伴居然跟在后面了。他明白老伴是刀子嘴豆腐心。老伴是担心他饿了,因为他的胃不好。
    虽说大街上车来车往,可眼镜店关门关得早。他们找了几家眼镜店后,开始按店铺招牌上的电话号码打电话。一家店主听说是配老花眼镜,可能没有什么钱赚,不愿意从家里来开门。打了几个电话,终于在罗绍祥说了一大堆好话后,来开了店子,配好了眼镜。
    罗绍祥的家离救援基地骑车要四十来分钟。他清晨四点就起床了。怕影响家人的休息,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后,带上家门。
    江滩的清洁工向罗绍祥问好,他报以点头微笑。
    天快亮了。哪怕是在夏季,清晨的江面能见度不高。天气预报今天有大暴雨。从江心到武昌的江面,淡淡的雾霭越远越深。在江心偏向武昌的方向,浪头中有个黑点。穿过了二桥,慢慢地向江心靠拢。但愿不是人头,而是上游的漂浮物。罗绍祥扶了扶眼镜。浪头把黑点涌上来,又跌下去。一阵疑似漩涡的江水,同时也在向下游漂移着。黑点突然不见了,罗绍祥的心揪上来。连忙问别的队员,感觉怎样。别的队员也不能肯定到底漂浮着的是人还是物。救援是十万火急的事,以分秒计算。人如果淹到水里,几分钟就会窒息。不在水面挣扎,救援难度更高。罗绍祥脑子突然变得空白,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先跳进江里,游近再说。有个队员说,是不是等一会看清了再下水,要下水的话,你年纪稍大,有我们。罗绍祥说,如果是那样,就来不及了。
    罗绍祥丢掉眼镜,跳进江里。值班的所有队员立马跟着跳入长江。
    农历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跟个不讲情面蛮横的人一样。下游长江与天空的边际,风带着黑云压过来。上层的云层是黛黑色,江面上的黑色云层翻滚着。上面的云层压过来,下面与江水连在一起。黑色云层向上翻腾着,它像似不服输,又像似在抖狠。黑云层猛力地向上冲击。一次不行来两次,上面的云层把它轻易地就吞噬了。几分钟过后,上面的云层败下阵来。长江下游的天际,漆黑一团,向队员们这边滚滚而来。一瞬间风向又变化了。浪头更高。队员们更加费力地向黑点靠拢。不时吐一口水,腾出一只手揩一下眼睛。那个黑点随浪起伏着,向下游漂移。二桥下,一条黑色的带状浪头,无情地向队员们冲过来。有经验的队员都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最难驯服的浪头,征服它的难度最大。“冲过去!”隐约听到有队员在大喊。所有的队员鼓足勇气,几个劈浪就冲过去了。
    冲过来的黑云,终于压到队员们的头顶。如果不是死死地盯着黑点,那黑点早已失踪。东方一阵闪电划过,在离黑点只有两米多的江面,终于看清了那不是人,而是上游来的漂浮物。队员开始撤退。一个队员在大呼:“感谢上天那个黑点不是人——”不是人就好啊,队员们开始往岸边游。
    游泳的人都知道,遇到天气不好,抢滩是最需要技术需要体力的。罗绍祥在划水的间隙,仰望二桥上交错的车灯。我们城市的骄傲长江二桥只是一条黑线,如蛟龙在黑色的云雾中伸展。把它的伟岸与不屈,呈现在长江上,呈现在大自然之中。我们英雄的城市不因恶劣的天气,而影响了人们的工作和学习。同样的道理,救援队不因暴雨,而放弃每一个哪怕没有把握的救助对象。
    向岸边游的时候,罗绍祥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
    黑点不是人而是漂浮物。按他的性格,没救到人心里会不爽。但这不是别的事情,这是有关生命,有关人类最为宝贵的东西。现在没有救到人,那是漂浮物而不是人,是多么幸运的事儿,是上苍对所有队员的眷顾。
    一浪打过来,罗绍祥吐了一口水。抢滩的回流地带到了。“大家小心一点,冲过去!”罗绍祥喊着。
    天空更加昏暗,蚕豆大的雨点垂直落下。浪声,雨声,炸雷声,隐约的树枝摇曳声交错在一起。
    五分钟后,队员们陆续爬上岸。
    暴雨更加肆意地向江滩倾泻着,好像一个没完没了的泼皮,装疯卖傻,给人的感觉是永远没有尽头。队员们只好躲在树下。雷雨时树下不安全,幸好有队员想得周到,不知在哪里找到了几块石头,此时站在大树的石头上相对安全一些。奇怪的是,刚才在江里搏斗一点都不冷,现在上岸反而有点冷了。其实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在江里一来在用力气拼搏,二来注意力都集中在救援上,老想着那黑点到底是人还是漂浮物。农历六月天的雨下,所有的队员都感到寒冷。那是人紧张之后松懈的生理反应。
    队员们在抗拒颤抖的同时,也在祈祷。祈祷暴雨快停,祈祷长江上再也没有危险,就跟想象地球某个时刻停止转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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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8:53:07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鹦鹉洲大桥坠下一人 志愿队员狂游500米施救
    长江日报6.28讯(记者刘智宇)中年男子从鹦鹉洲大桥坠落江面,志愿队员狂游500米追截,在岸边趸船工作人员协助下,将男子拉上趸船甲板,男子竟奇迹生还。
    昨日,长江救援志愿队黄鹤楼支队队员徐恩孝回忆,16时许,他和友人在鹦鹉洲大桥武昌桥头下休息,突然听到百余米外江面上传来巨响,水花四溅。定睛一看,发现一个人仰面漂在江面上,向下游漂去。
    徐恩孝一边脱掉衣物,一边让友人取来救生圈。友人有些担忧。徐恩孝没有犹豫,拿上救生圈下了水。
    全力游了近500米后,徐恩孝距离坠桥者仅数米。他看到,坠桥者为一名中年男子,一路漂流后,男子身体被岸边一艘趸船船体挡住。他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男子不再向下漂流,减小了救援难度;忧的是,一旦水势变化,男子极可能被冲入趸船下方,再施救为时已晚。
    此时,趸船上的工作人员也注意到坠桥者。一名工作人员拉住另一名同事的腿,组成“人链”试图将男子拖上甲板。然而,甲板距江面超过1.5米,仅能拽住男子的一只胳膊,无法将其拽上。
    徐恩孝游到男子身旁,工作人员心领神会,扔下一根麻绳。徐恩孝将麻绳系在腰间潜入水下,奋力将男子往上托举,工作人员拽住男子另一只手臂,将他拖上甲板,随后将徐恩孝也拉了上来。
    经过近20分钟救援,躺在甲板上的男子尚有呼吸,心跳、脉搏也很平稳。医护人员现场确认,男子生命体征平稳,暂无生命危险,被送往市三医院进一步观察。
    徐恩孝今年62岁,前年,才结束41年的军旅生活,是一名部队退休干部。他分析,男子奇迹生还,可能与其身材有关,1米8的个头,体重超过200斤,人胖,浮力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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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9:08:51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武汉作家“雕塑”长江救援志愿队②
    我认识一群人,他们是长江救援志愿队平湖门支队的队员。认识这支队伍,是从认识小名“斌斌”的志愿队员项建斌开始的。
    我问斌斌是怎么加入平湖门游泳队的。他说,非常偶然,也非常幸运。他讲起了发生在2012年夏天的那次集体救人。
    那天是6月30日,下午5点多钟。天刚大热,却不十分厉害。江边有习习的凉风吹拂。当时,斌斌还是个人单干,独自游一会儿,又到岸上坐一会儿。那时,他受伤的身体才刚刚痊愈。
    在他身边环绕的都是一个个游泳高手,听他们说,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就是长江救援志愿队平湖门支队队员。他很羡慕却并不靠近。他面皮薄,爱自尊。他离开集体已经很久了。好在长江是大家的,见人有份。他与长江亲热,因长江,或远或近地感受他人的气息,集体的气息。这让单身多年又下岗多年的他多少消除了一些生活的寂寞。
    斌斌当时刚从水里起来,坐在岸边小憩。这时,他旁边1米开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出现了。他穿着短裤衩,双臂上举,双腿立定,脚掌点地,身子轻盈地做好了俯冲准备。
    一道美丽的弧线过后,小伙子扑入江里。
    斌斌起初是羡慕的,年轻真好,年轻游泳的姿势都像电视上的表演一样优美。那美丽的弧线在他眼侧影子似的轻轻一晃就不见了。他顺着那道美丽的弧线看去,只见两个脚板在上面扑腾,只见脚板不见身子。他想,看来这小伙子还真行,头在水里扎猛子哩。再定睛一看,不对,那脚板从开始的扑腾,转而平静了,而身体没有半点移动。不好,这暴涨后的江水将铁护栏淹了,他会不会是头卡进栏里了。
    于是,他大喊一声,这里有人落水!他飞身上前,跳进水里。江水混浊,看不清水下。好在他凭着多年的游泳技术,摸到青年的头,果然是被护栏卡住了。
    这时,他身边已云集二十多名队员,一个个七手八脚,有的抬,有的抽,有的拉,可是不行,手拉疼了小伙子的头却拉不出来。于是,岸上有人去找刀子、夹剪。由于铁栏杆太粗太硬,这些工具根本不是对手。
    好多人准备放弃了,岸上的女队员紧急拨通了110和120。有个队员找来一根碗口粗的长竹竿,这是他们曾经从江里捞上来的浮材。他们决定用这竹竿撬开铁栏,将青年的头解放出来。于是,几十人用左臂当支点,抵住竹竿,1分钟过去,2分钟过去,5分钟过去,斌斌和队员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铁栏扒开了、扒弯了,青年的头解放出来了。
    大家合力将小伙子抬出水面,从斜坡到平地,已是6分钟过去,只见他脸色乌青,死人一般动弹不得。
    来自省人民医院病理科的副教授陈国华说,我昨天才考了心肺复苏,今天正好派上用场。让我来!他将小伙子的嘴巴撑开,舌头拉出来,做人工呼吸。队员尹小望也在一旁挤按小伙子的胸膛。10分钟过去,那小伙子总算吐出了一口气。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小伙子苏醒过来之后,第一句话竟是:我的衣服在哪?众人将衣服塞到小伙子手中。小伙子随即起身,默默离开了现场。
    现场人至今不知那小伙子姓甚名谁。
    最先报警最先施救眼疾手快的斌斌却让队员们记住了。于是,队员们鼓励他,喂,愿意加入我们队么?斌斌当然愿意,求之不得哩。可他早打听过了,入队是有条件的。一是测能力。要从平湖门到武汉船厂游一个来回。虽然距离只有100米,但这里水下情况险峻。洄流多,流速快,水流的方向是先上后下。如果不摸清水情,不顺势而动,别看表面波平浪静,下面却漩流暗涌,弄不好就丢了性命。
    平湖门上游50米,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黄花矶。这里有一块清朝立下的石碑。上筑一个红亭子。平时这里游人如织。一到晚上也是歌舞升平。而在清朝前,这里是大码头,也是沉船死人的多发水域。所以,凡在平湖门历练过的队员,到长江沿岸的其他支队去,往往就是佼佼者,不是队长,也是游泳各项赛事的种子选手。
    入队条件中还有一件让斌斌不愿启齿。那就是得有家属签字同意。如果游泳出了什么事故,后果自负。别人有家有室,他与女儿相依为命。他不愿大家知道他是穷光棍。
    斌斌支吾着,说,我二十多年没游了,恐怕条件不够。以后有机会再加入吧。但平湖门支队队员团结救人的一幕深深地印入他脑海,也深刻地教育感染着他。他想能加入这个队,是件多么荣幸的事啊。
    队员们当然也不愿忽略斌斌救人的功劳,于是,队长说,这样,今年7月16日渡江节,给你一个指标,让你过过渡江瘾。渡江节可是武汉的一大盛事,为纪念伟大领袖毛泽东畅游长江而创立。游泳选手横渡长江,是有名额的,提前还要层层选拔。斌斌能得到一个名额,可见平湖门是认可他的。他笑得合不拢嘴。
    一周后,斌斌到底经不住入队的强烈诱惑,让女儿充作家长为他签了字,他成了平湖门支队的正式一员。
    入队后的斌斌与队员在一起更自在也更活跃了。今年5月30日那天,斌斌与60岁的余建秋,57岁的陈祖耀又合力救起一名二十多岁轻生的女子。他说,救人时集体的力量是无穷的。
    当时三人坐在江边休息。燕子在江面飞来飞去。陈祖耀掏出手机拍燕子。
    多年来,平湖门的队员养成了一个喜欢盯人的习惯。凡是来江边的人,他们先是察言观色,看他们对江水是怀了怎样的心情来的。有的匆忙又自信,有的欣喜又胆怯,有的却是来拥抱长江结束生命的。让长江冠以“杀手”的帽子,我们的队员可不干。
    这天,江边来了一个衣着整齐的年轻女子。余建秋说,这女的神色不对头,走过来时我就发现她眼里有泪。继而对斌斌说,伙计,你年轻些,腿脚快。你注意这个女的。她若走下去就往江里跳,十之八九就是想死。你就立即跟上去!我们在后面来增援。
    果然,余建秋的话音刚落,那女子三两步一跨就跳到江里去了。斌斌边跑边脱衣服。余建秋抓起救生圈在后面紧跟。后来,三人合力将女子救上岸。那女子缓过气后说,你们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两次。我还要跳的!
    人命关天。女队员在劝慰中发现她是受了男朋友的气才寻短见的。问她爸妈,她说都死了。最后总算告诉了男友的电话。女队员拨过去,却是一个年轻女子接的电话。可见男友已移情别恋有了新欢。轻生女子的男友到底没来现场。女队员们七嘴八舌开导她,何苦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舍弃生命?天涯何处无芳草?劝慰的话说了几箩筐,单是心理疏导就花了两个多小时。这女子总算答应不轻生了。看来我们的队员不仅救命,还要救心。
    我问斌斌,加入这个队后有什么不同吗?斌斌笑嘻嘻道,多了一份家的感觉。
    家?斌斌说,这里过年有联欢会。有时也组队出去交流旅游。平常心里有事都可以说一说谈一谈,有人会帮助劝解。就是冰冻三尺的情况下冬泳上岸,也有一口热姜汤喝。
    我问谁给你们煮姜汤,谁给你们送?他指了指一位笑容可掬神清气爽的女队员。她向我微笑着点头。
    大家都说,这是我们平湖门队的大管家沈佩华,特别热心快肠。
    我看了看沈佩华面前的地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衣服、包裹。间或有人过来,将包放下,说一声,沈姐,我这里面有钱啊。沈佩华说,好,你放心!原来,她还是队员们的义务保管员。自从有她,大家的东西从来没有丢失过。
    自从成立平湖门冬泳队,这里溺亡的人锐减。2008年前,平湖门水域每年淹死20多人,而有了平湖门志愿救援队,这里再也没人被江水吞没。只要是6点到晚上11点这期间,队里总有人值守。所以,这个时间段内平湖门水域基本是安全的。
    这些队员已从关心个人的健康,自觉转移到对他人安全的关注。长江平湖门必须是安全水域。这是他们的家。他们不愿意也不允许有任何事故发生。
    一年四季,寒来暑往,这群志愿队员都与长江为伴。
    天热了,汗水淋漓,纵身一跃,到长江里做一回远离尘嚣的鱼,自由来去,这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天冷了,冰雪皑皑,也拍拍胸脯,划一道彩虹般的抛物线,向长江说一声我爱你,这需要怎样的自信和勇气?一个人与水如此地亲近,除了感恩他自己,更重要的是感恩这座城市天然的给养。失业了,在江边走走,心里的惆怅便远了;闹心了,在江里游游,心中的块垒便释然了;开心了,甩开膀子,在江中喊几嗓子,快乐随风飞扬;得意了,冲进水里,摆一摆头,脑子冷峻了,清醒了。唉,那份惬意,那份隽永,仿佛婴儿回归母体最初的模样,物我两忘,其喜洋洋则已。这份鱼水相恋的滋味,这份以生命相托的亲情,也只有他们才能享受。旁人如我的旱鸭子们,只敢在游泳池里一晌贪欢的人们,自诩东湖的游泳健将们,就临江羡鱼吧。
    享受长江的大爱与温情是有条件的。有时,将她比作蒙了温情脉脉面纱的吃人虎都不为过。这个毋须门票的娱乐场,这个没有盖子的陷阱。她给人欢乐,也让人敬畏。有不自量力,投入江中,生命危在旦夕的;有厌倦红尘,扑入江中,打算一了百了的;有不识水性,卷入漩涡,大叫长江凶险的。这群人又本能地担当起长江的卫士,生命的卫士。而在武汉长江边,就因这群人一年四季的巡察,一日三遍的厮守,一天天一年年一幕幕上演着生命救援的赞歌。他们以过人的勇气和力量,为长江的博爱正名,为众生的生命正名。长江是乳汁,是血液,更是生命的能量场。他们在这里汲取长江哺育生命的给养,也在这里捍卫长江的尊严。
    生死时速。生命瞬间即逝,又瞬间回归,那是怎样壮丽的诗篇。人性,在那一刻绽放耀眼的光彩。他们从最初的本能,走向更加理性的自觉。
    尔容
    原名望见蓉。生于秭归茅坪。系中国作协会员、湖北省作协全委会委员、武汉作协签约作家。
    当过教师,有在市省中央各级组织部研究室工作的经历。2004年调至湖北省作家协会工作,现任创联部副主任。2006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
    著有长篇小说《爱情斑马线》、《铁血首义路》、《如影相随:一个贪官女儿的自白》、《相爱不说再见》;散文集《那一点点心动》;中篇小说《钻戒》、《孽缘》等;剧本《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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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9:10:11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作家尔容探访了长江救援志愿队平湖门支队队员贺腊生的家。59岁的贺腊生是队内公认的“劳模”,多年来从江水中救起20多人。这样一个市区两级见义勇为模范,这么些年来,得到的见义勇为奖金仅为3000元。
    “走访中,几乎所有队员谈起救人,都用‘本能’来形容,这让我重新掂量起‘本能’二字的分量。”尔容说。
    融入队伍
    作家与志愿队员亲密如同家人
    从彼此交心的朋友,到“编外”队员,到近乎家人……随着走访深入,不少作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融入到这支队伍之中。
    “第1次见面还很拘谨,第2次见面轻松自在,第3次已经融洽得如同挚友。”作家方苑1个月内3次走访长江救援志愿队月湖支队。她发现,在志愿队员感召下,自己也悄然发生了改变:她“捡”起了中断许久的晨跑习惯;遇到烦事难事,会试着用积极乐观的心态面对;看到有人闯红灯过马路,她会上前劝一声,甚至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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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9:11:28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长江救援志愿队全线守望市民亲水密集点
    戏水避开这8个点:
    武昌临江大道桥头堡亲水台阶
    武昌临江大道平湖门、黄花矶
    武昌临江大道大堤口公园
    自长江二桥汉口桥头往下游延伸1公里岸线
    王家巷码头汉口岸边
    龙王庙上游露天沙滩浴场
    江汉一桥至月湖桥段汉口岸汉江江滩公园
    汉江古田四路至简易路段汉口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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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9:13:57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在武汉作协与长江志愿援救队的碰头会上,长江救援志愿队龙王庙支队队长周谋望没有说话。但是,他是非常有存在感的一个人,说的话一句是一句。他是整个救援队中资格最老的队长之一,从2000年当队长到现在,当了15年队长,看得出他在队伍中的威信。
    周谋望59岁,长脸高个。长年的锻炼使他非常结实。鼻子特别高,眼袋明显,鹳骨高,古铜的脸上线条有力。
    周谋望出生在武汉,现在居住在大夹街一带。他指着远处有小尖尖的建筑物,说:“我就住在那背后。”
    他的父辈,是上世纪30年代到六渡桥一带扎的根。黄陂罗汉那时苦,地少,他父亲是老大,把自己的弟弟们全带出来了。周谋望两个姐姐,一个哥,一个弟,一个妹,他是老四,但是救援队员老少三代都习惯“八哥八哥”地叫他,因为他哥哥出生后脐带不是剪刀剪断的,而是被咬断的,习俗上叫“咬脐”,谐音就变成“老七”,他顺着兄长的排行小名就叫“老八”。他父亲在家具厂上班。1974年,他在汉口读书出来后,被招进街道。到1975年,内招顶他父亲的班,做装玻璃汽水瓶的包装木箱。1978年开始七八年,在武汉衡器厂做地秤。厂子被合并后又不行了,产量就那么多,别的地方也有衡器厂同质竞争。1980年他又到做油漆毛刷的毛刷厂。他又去过茂记皮鞋、曹正兴刀厂,到1994年又遇到裁员。当时他拿每月50元的生活补助,回家做熟食早点。他一切从头学起,生煎包子慢慢在整条街上做出了名气,许多顾客排队就等着吃他家的包子。他是1994年坚持来江中游泳的,做完早点就来游泳,家里的姐姐、弟弟也来早点摊帮忙。生意做到了2000年,不能做了,因为房子要拆迁,要做高楼。他家是父辈的私房。拆迁还建后,他有了30多平方米的一个门面,出租给人做服装生意。他的家在十楼,他和弟弟一人一套不大的房。现在,他老伴在女儿家帮忙照顾小外孙,不能回。他一般游泳到近中午的时候回去自己做饭。用他自己的话说,一人吃饭,全家不饿。
    从某种程度上讲,他该吃的苦吃了,该奋斗的时候奋斗了,负担也轻了。现在,他说:“每天吃饭,我自己做,别的时间,就是玩。”他眼里的玩,就是在江中游泳,在江边的值守。他在江中游泳已经30多年了,游泳是一种坚持的韧性也成了一种长久的习惯,不游一下浑身会不自在。
    30多年了,周谋望救过许多人。
    2006年发大水,周谋望游汉江,从很远的地方随水流漂下来,过长江大桥40米远,周谋望听到身后传来呼救声,回头看,那人脑袋开始往下沉了。
    “你把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这样,搭着我的肩膀。”周谋望也没带救生圈。那人是喝了酒下水的。
    周谋望和那人所面对的江堤是一个坡度明显的弯,江水对堤冲,就会反弹,反弹的浪会将人往江心推。他们上不了岸。
    他们必须一路漂下去。
    水中遇险的人会死死抓住救命稻草不放,我问,“如果他掐住你不放怎么办?”
    周谋望说当时哪能想那么多。
    那人半会游半不会游。从那个桥,到这边,280米,一个人游不要10分钟;搭一个人游,需要一刻钟。如果带救生圈,一点问题没有,但那次没有带装备,水流急,人就漂下来了。
    那个人是个大块头,看起来有180斤重,虽然周谋望也是高个子,但只有140多斤,那人块头比周谋望大一圈。
    “他一靠拢我,就双手死死地将我摁下水了,我没有防到,连呛了几口水。”周谋望说。但他没有慌,待对方意识到自己不对时,松开了手。周谋望冒出水面后,没有责怪他,而是不停地安慰他:“莫慌啊莫慌,一定把你带上岸。”
    待那人稳定情绪后,周谋望让他仰着平躺在水面上,一手搭着周谋望的肩。过了弯着的江堤,贴过去,抓住江堤边的链子,把那人救起来了。
    上岸后,周谋望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也是吓糊涂了,但是还是有一点是清醒的。那么个七尺男儿,被人救起来,第一意识是蛮怕丑的,要味撤。这么大的个人差点毁在长江里,二话没说,因为怕丑,起身跑了。
    差不多有几年,周谋望心里还是有点小疙瘩:救人的时候奋不顾身,把人救起来后,看到被救者连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救一个人两个人,都这样。多少还是有一点让人惆怅的。后来想通了,被救者之所以很少说谢谢,可能是受惊吓的那种状态中忘了说谢谢,就是有人说谢谢,说完也就跑了。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方打输了,哪里还好意思承认。
    “看见了,总是要救的。看见了就是一种责任,要是装没看到,一条命就没有了。”救人既不简单而且很危险。陈忠贵就是救人的时候被水葫芦裹住了卷进漩涡。有时候,在特定的情况下,碰到那种情况你不可能选择自保而放弃救援,那没办法,能够救,有一线希望而放弃救援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当你碰到的时候,你必须面对。
    周谋望说:“我们不能没良心装着没看见,老天爷也看着的。”
    陈忠贵的事情发生后,许多媒体跟进报道长江救援志愿队的事迹。中央电视台4套《远方的家》“中国江河万里行”记者采访周谋望,提出要看看周谋望的家,他婉拒了,他觉得自己屋里太乱了。但他获得的许多奖状、证书、奖杯,这些物件浓缩了一个平凡者的人生,也让我充满了好奇。我也提出探访他的家,他犹豫了—下,答应了。
    从龙王庙码头步行到周队长的家,需要穿过几条巷道。坐电梯上到一平台处,又转了几道弯,在一栋楼前,顺台阶而上,他的家在十楼,也是顶楼。里面有一张床。一个五屉柜上放满了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奖杯,底下就用报纸垫着。墙角有几个救生圈。挂在墙上展开的龙王庙游泳队队旗。抽屉里放着他的奖状,是捆着的一大摞。女儿给他置办的电脑兀自闲着,周队长说,现在还不会玩,有空了也要学学。在阳台上,长方形的红色塑料盆养着好多只金鱼。再就是一些盆盆罐罐很随意地栽着许多花草。周谋望曾说他喜欢读书,房间里挂着的吉他让我感觉到他还是比较文艺的。吉他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女儿的,忘记问了。
    在《长江日报》整版对长江救援志愿队的致敬词上,群像靠中间的位置,我看到周谋望的漫画头像。另一张报纸上,一群小学生围在周谋望身边听他普及游泳知识,如何学会救护。还有一张是报道他组织320多名冬泳爱好者横渡长江……像这样的报纸有一大摞。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弯着腰翻报纸,找寻着报道他的版面,然后摊在地板上就着台灯让我看。
    他从没有特意去收集或整理。都是别人告诉他,又登在了什么什么报纸啊。是别人留心买过来送给他的。
    这是一大叠大红的聘书,其中有几个蓝色的小证书,在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
    他是二级裁判员和二级社会体肓指导员。可以说,他获得的荣誉是所有志愿者中最多的。除了社会体育方面的聘书外,就是省级或者全国游泳公开赛的比赛成绩,或者是在文化体育方面被各级政府部门表彰。这些在圈子中意义重大,但如果不是陈忠贵的事引起社会广泛关注,也不会被更多人所知。
    除了在省内参与组织横渡长江和汉江漂游活动,上到军山、京山,下到天兴洲、阳逻、汉江的古田一路古田二路、东风险段的漂游,早晨在黄鹤楼游,下午又到了黄石的西塞山下水了。他还参加许多外省活动。有一次游两楼的活动也是他带队,租一条船,上午在岳阳楼横渡长江,晚上在黄鹤楼又横渡长江。
    在周谋望的家我还看到了一个记事本,下面是我用手机从周谋望的小本本上随便拍下来的二页中摘录下来的内容。
    2002年6月19日,五点半左右在卫生码头,龙王庙队员张汉昌在水中救起一位20岁左右的青年。
    7月4日,早上8点40左右,余传福救起一轻生女子,报了110,龙王庙派出所两位民警把她带走了。
    7月25日,早上8点,在卫生码头,刘建华救起一个20来岁的青年人,他在楼梯边玩,不小心掉进水里,眼看人就要沉下去,被冬泳队的刘建华看见,跳下水把他救起来。
    7月22日,上午9点,胡国强在龙王庙码头救起一个18岁的男生。这是所救的108人。
    8月17日,上午10点左右,肖乃在卫生码头救起一个20岁的学游泳的青年,这是所救的第109人。
    ……
    他房间里挂着唯一的一张相片,是在哈尔滨参加冬泳时照下的。
    那是参加全国比赛,地点在哈尔滨市临海林芝。零下27℃,在江上开了一个游泳池,人游起来后,江上凿开的洞,又结冰了。
    想象一下吧,一个火炉之城的武汉人穿着裤衩抱着膀子隆冬时节敲开冰城哈尔滨的冰窟窿冬泳起来赤脚在冰天雪地照相的样子,绝对是给武汉人长脸的形象。
    周谋望59岁了,快到知天命的年龄。他说人要活到无欲无求就很难了。只能是逐步活到无欲无求的地步。他说人一生就像一滴水,从喜马拉雅山,经过三峡,经过武汉,他现在到南京了。再走就到上海,归于大海了。这是一种经历过程,必然的逐步见识开阔的过程。他不是一条江,只是一滴小小的参与进程的水,流水不争、自自然然也自自由由简简单单。
    如果说他有所追求,那么他追求的是奉献,追求的是功利之外的价值。他有闲的时间,为社会上尽一点点责任,不为追求当什么英雄,也不为什么奖牌和关注。
    他是在享受生命,救人也是一种自自然然的善举,是对生命的敬畏和尊重。因为爱这长江汉水,所以他做这一切无怨无悔,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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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9:15:52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但凡临水的城市,码头的数量一定不会少。在没有公路、铁路之前,水路是最便利的出行方式。古诗中有大量关于乘船出行的诗句:“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乘舲船余上沅兮,齐吴榜以击汰。船容与而不进兮,淹回水而凝滞”。
    即便今天,大宗货物的远距离运输,人们依然选择水路,这些货物如煤炭、铁矿、集装箱等等。尽管随着公路、铁路的高速建设,很多城市的客运码头已经消失,但在武汉三镇之间,水上虽有多座桥梁相连,地下也有地铁连接,轮渡码头依然迎来送往。
    集家嘴码头建在汉江边,紧挨汉正街。站在码头,抬头即可看见白马商城。闻名全国的汉正街小商品市场,不仅吸引了来自各地的客商,也吸引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者,挑扁担的、做衣服的、卖文具的、卖小吃的,各色人等,齐聚于此。白天忙忙碌碌,晚上偶有闲暇。天冷好过,待在宿舍或者网吧,天热则不行。打工者经济条件普遍都不好,宿舍没有空调,电风扇根本解不了热,紧邻的会水不会水的,都把最近的集家嘴码头当成天然浴场,下班后,不待夕阳西下就结伴而来。
    6月初,气温在30℃上下徘徊,集家嘴码头水位开始上涨,只是涨势较缓。浅滩上遍生杂草,码头入口处地势较低,已经被水淹没,几个小男孩光着身子在玩泥巴,糊一身泥,还一脸开心地笑。三三两两的年轻家长带着孩子在稍高的浅滩上面挖沙坑,孩子挖沙运沙,忙得不亦乐乎,家长则站在一边拍照。几个女中学生在浅滩边追逐浪花玩,不时自拍两张。滩边浅水区有不多的人在戏水,有的带游泳圈,有的不带游泳圈。稍远处的趸船上有年轻人在玩跳水,发出夸张的尖叫,弄出很大的动静。
    长江救援志愿队圣士长游支队队长张仁锰在浅滩上四处走动,时刻关注着人群的一举一动。
    安全来自长期警惕,危险源于疏忽大意。2014年7月的一天下午5点多钟,一同值守的队友杨振勇还没来,张仁锰只能站在岸上观察。这是他值守以来养成的习惯,一个人不能下水,站在岸上观察戏水人群,一旦发现险情,立刻跳入水中,第一时间对溺水者进行施救。观察中,他发现离岸三四米处,一个男青年拖着另一个男青年在游,游了一两米,也就是离岸一两米处,他松了手,那个男青年挣扎着游,怎么都游不动的样子,最后栽在水里没起来。他赶紧下水把男青年拖上岸。上来后,他发现男青年脸色发青,眼睛无神。他依据自己多年的中医专业知识判断,男青年为低血糖。他询问男青年的同伴:“他是不是没吃晚饭?”“是的,他今天一天就早上吃了一碗热干面,下班后就直接来江边玩,看见水就下去游。游出去时还好,游回来时好像没有力气了。我拖着他游了一两米,也没力气了,才松的手。”张仁锰想起自己随身带的包包里正好有水果糖,因不爱吃糖,随手就放到了包里,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他找出一颗,剥开糖纸,塞进男青年嘴里。然后让他平躺在铺板上(出租游泳圈的),细心观察他的脉搏和心率。很快,男青年的心率逐渐平缓,从每分钟一百多回到正常值。张仁锰悬着的心放下来了。既然已经脱离了危险,他也就没有打120。他给男青年又喂了一颗糖,不一会儿,男青年的眼睛慢慢睁开了。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还好,就挣扎着想下铺板,却一头栽倒在地。原来是腿抽筋了。张仁锰赶紧把他扶上铺板平躺,利用自己的专长帮他按摩小腿,推、捏、揉、拍,忙个不停,心里却感慨不已:这孩子太瘦了,小腿只有他的胳膊粗,哪有力气游泳。经过他一番专业的推拿,男青年的腿抽筋症状得以缓解。
    看到这样的溺水青年,张仁锰常常会想到他们家中的父母。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些孩子会想到母亲的担忧吗?每个孩子后面都有一双父母、一个家庭。所以,救一个孩子,就相当于救了一个家庭。家庭相当于社会这个庞大生命体上的细胞,一个家庭就是一个细胞。虽说一个细胞的病变不会对生命体产生立竿见影的影响,可是天长日久,量的积累就会产生质的变化,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生病。从这点上来看,长江救援志愿队的行为有深远的意义,其产生的社会价值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虽说值守的范围并不算大,上下只有1000米的距离,重点地段不过一两百米,但高峰期人流量大。武汉的七八月,气温像跳高运动员的撑杆跳,“蹭蹭蹭”就轻易地跳过了35℃,来江边纳凉的人数也呈几何级数猛增,最多时达到上万人,整个集家嘴码头人满为患,水里的人像下饺子。这么火爆的亲水场面,溺水事故随时会发生,张仁锰和搭档杨振勇两个人两双眼睛怎么看得过来?张仁锰是个善于思考的人,很快就想出了办法:一人下水巡游,一人在岸上瞭望。岸上的人视野开阔,扫视之下,戏水人的情况尽收眼底,便于第一时间发现溺水事故,一旦发现,立即呼喊:“仁锰,左边,那个红衣服旁边!”“杨振勇,后面,那个蓝圈边上!”而水里的人,则能在岸上人的提示下,迅速游到溺水人身边,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有效施救。事实证明,这种两人打配合的方法行之有效,在两人共同值守期间,没有出现一例溺亡事故。唯一让两人不适应的地方,是站在岸上瞭望时。爱游泳的人看见水不能下去游,就像吃货看见好吃的不能动筷子一样,浑身难受。
    去年,张仁锰从汉口一家医药国企退休。闲不住的他,在江边一家药房找了一份药剂师的工作。每天下班后,别人是急着回家,张仁锰是急着去游泳。以前没有成立救援志愿队时,没有值守任务,游完泳7点左右回家吃晚饭,时间不算晚。可有了值守任务之后,戏水纳凉高峰期,张仁锰和队友往往要守到晚上9点,等人走光了才回家。游泳的人运动量大,饭量大,消化快,容易饿。饿了怎么办?只能在来的路上买个馒头、烧饼或者肉包子就一瓶水垫垫肚子,等值守任务结束后再回家吃饭。
    圣士长游救援志愿队规模相对较小,只有十几名队员,基本上都还未到退休年龄。为了保证日常生活,上班是必需的,加班加点在所难免,因此值守时间难以保证。张仁锰主动承担了绝大部分值守任务。每到高温天气,他心里的弦就绷得更紧,几乎每天都按时去值守点,曾创下连续值守76天的最高纪录。
    在张仁锰嘴里,水中救人是“搭把手”,实际上,可真不是那么简单。
    昨日(2015年2月11日)傍晚5时左右,一名女青年因情感纠纷,欲寻短见,在王家巷轮渡码头上游300米处投江。此时跟随她的同事张莹(4201261988……)见势不妙,冲上去想将其拉回来,结果两人一起跌入江中,眼见将要被流水冲走。此时路过此地的长江救援志愿队王家巷支队队员王家新毫不犹豫地冲向江边,眼疾手快地拉住张莹的手臂。两名在此休闲的女青年也立马跑到江边,协助王家新将两名落水女青年拉上了岸。
    这篇值守日记出自张仁锰之手。自2009年成立长江救援志愿队以来,他每天坚持写值守日记,大部分是发生在自己值守点的事,也有发生在其他值守点的事。只要他认为比较重要的事,都会去了解情况,然后详细地记录下来。上面这一篇记录的是王家巷支队队员王家新的救人事迹。
    像这样的值守日记,张仁锰写了好几本,每年都会上交到总队,作为重要文字资料保存。整个长江救援志愿队,只有他一个人坚持每天写值守日记。瞧他这认真的劲头,分明是把志愿工作看得比本职工作还重要。
    在值守过程中,张仁锰更进一步认识到,救援只是手段,不死人才是目的。如何达到这一目的?他从安全生产口号“安全第一,预防为主”中得到启示:预防为主。然而,工厂里有严格的安全生产规章制度,这游泳的人谁来给他规定?规定了也未必听。最后,他们只能采用最笨最不省力的办法——劝阻。
    劝阻也是有学问的,不是见人就劝。张仁锰和杨振勇同时提到了一个词——观察。高峰期一两万人拥在浅水区,根本不可能一个个地盯,也没必要一个个地盯。易发溺水事故的人群,一是高估自己游泳技术和体力的年轻人;二是家长监护不力的孩子;三是不熟悉水性的外地人;四是缺乏水上安全意识的人。经过长期的值守,张仁锰和杨振勇已经练就了火眼金睛,那些高危人群一个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文化人好琢磨,点子多。张仁锰又把眼光投到了码头边出租游泳圈和橡皮艇的人身上。
    码头的浮桥边常年停着一些小船,有的是不愿上岸住的渔民,有的是买不起房买条船当房子,一家人吃住在上面,靠出租游泳圈和橡皮艇赚点钱补贴家用。他们就生活在船上,一天24小时船上都有人,有时间上的优势。如果能把他们纳入进来,不就相当于值守人数增多了吗?
    张仁锰知道凭自己一人之力是无法完成这个计划的,他打算打个报告给长航水上分局,让他们出个公函,实际上就是让他的工作师出有名。在这之前,他要做一系列的工作,调查、写报告。他向我透露了他的初步想法:
    1.集家嘴码头所有出租游泳圈和橡皮艇的商户都必须备案。
    2.所出租的游泳圈和橡皮艇必须达到安全等级。
    3.出租的游泳圈和橡皮艇必须编号,经营者需承担相应的宣传责任。
    如果张仁锰的这一想法成为现实,出租游泳圈和橡皮艇的商户都加入到宣传队伍中来,无异于在岸上筑起了一道安全防线。
    每年年终,张仁锰都会认真地写一份年终总结,回顾这一年的服务方向,做了哪些事,怎么做的,发现了哪些问题,对未来有哪些设想。他总在不停地思考,思考如何把事情做得更好。他的人生信条是: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好。
    每天值守结束往家赶,伴着万家灯火,张仁锰心里都是满满的自豪与欣慰。救了人,是自豪;没救到人,是欣慰。
    可以说,张仁锰现在整天做的都是救人的事,药房抓药是救人,长江救援也是救人。虽然一天忙到晚,可他乐在其中,因为他正做着自己真正喜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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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9:17:55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长江,自曹操大兵南下至万里长江第一桥修通之前,基本上是横亘在中国腹地的一道天堑。因而,横渡对于每一位泳者来说,都是身与心的巨大挑战。清晨,当城市的街灯与白昼的亮色还在角力,从汉阳门远眺汉阳和汉口,龟山电视塔上的巨幅广告牌清晰可辨,更远处的楼丛若隐若现。
    这时候,长江救援志愿队黄鹤楼支队的队员们,已经开始了晨练。他们腰间挂一橙色气囊,俗称“跟屁虫”,既是救生浮球,也是携带衣物的口袋,接二连三地在江堤或临水的台阶上飞身跃入水中,将长江从夜色的沉沦中唤醒,将意志从身体的沉睡中打开……每年7月16日,在毛主席当年下水游泳的地方,都会举行渡江纪念。年复一年,现已发展成国际横渡长江节。
    每年这个时候,也是江上溺亡事故频发期。为了保证渡江泳者的安全,黄鹤楼救援队通常会安排人员跟随游泳大军,以便在关键时刻发起救援。尽管此项任务由全体队员轮流担任,但是出勤率最高的,要属队里的超级泳者施厚超。
    施厚超长脸,皮肤黝黑,个头不高,人前不善言语,人后不嚼舌根,内心热烈外表肃穆,人们通常不知与他如何打开话匣子。他家住黄鹤楼下,最大的兴趣是独自一人到江里游泳。
    每当夏天,长江边总有溺亡事故发生,小时候的施厚超多次被父母责打,每次都保证,不再下河游泳。可是一见到水,施厚超便把父母的教诲抛之脑后。后来长大了,懂事了,深知要想战胜大江风浪,必须强身健体作支撑。他每天跑步,做俯卧撑,为了更贴近长江,发展到江边的斜坡上跑,爆发力比起同行来无人能及。年复一年,他不仅能从陡坡上完成飞入水中的动作,而且不带氧气瓶可以潜深3至4米。他可以在江面大风船舶停航时,独自横渡长江,有时候风浪太大,他就潜入水中直至风浪过后再浮出水面。
    施厚超高超的游泳技能,在长江边上渐渐成为一个传奇,每每有人遇到危险,他总是挺身相救,事后也不接受媒体采访,更不接受被救者的酬谢。他就是他,一位人人称道的“独行侠”。2010年,施厚超加入了救援队,结束了“独行侠”式的救援工作,充分体会到了团体作战的优势与乐趣,5年来先后在江里救起20多人,成为队里赫赫有名的一员猛将。
    有时候,多年念念不忘的被救者找不到救命恩人,施厚超便是他们打听的对象。在他们的描述中,施厚超总能迅速帮助他们找到。因为几十年的累加,他已经救了上百人。时间是检验人性的一面镜子,善必然是善,恶必然是恶,容不得一时的装扮与遮掩。施厚超认为,一次危险的相救,便是一次重生。一次重生,便是三生的造化。
    已经泛黄的值守日志上,赫然记录了上百位被救者,不知出于疏忽还是其他原因,少有留下联系方式,时间一长便只有相互默默祝福与牵挂,这对救援队来说,也自是寻常不过了。
    家在武汉的全先生是这样描绘被救的:我生在武汉长在武汉,我每天从汉阳门坐轮渡来往长江两岸,我从小就在江里戏水,我觉得自己的游泳技术,是这条长江给的,我不惧到全国任何地方游泳。可出事那天,我喝了点酒,酒后想像往常一样到江里散散心,可我一下水身体忽然痉挛,幸亏黄鹤楼救援队的兄弟及时相救,让我重获生命,我想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就是他们。
    一位家在汉川的轻生者是如此动情地回忆那次重生之救的:生命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结。有些简单的,我们自己就能解;有些复杂的,靠外力帮助才能解;而有些死症,靠自己和外力也不一定能解。这就是一个死结。但是我现在相信在死结的关口,会有一些守护的天使,他们有时候会帮你一把,把你重新带回人间,那时候死症已经化解,生命与灵魂会得到更深广度的自由。
    从山东来的游客游完黄鹤楼,下到汉阳门后,便情不自禁下了水,遇险被救后他这样回忆:我第一次见到长江,见到魂牵梦萦的父亲河,便想起伟人毛泽东畅游长江和那首《水调歌头·游泳》,再看到江上那些游泳爱好者,我以为我能行,于是就下了水,可是一下水就后悔了,因为汉阳门码头水流太急了,我根本无法从激流漩涡中摆脱出来,如果不是救援队相救,我就只有去见阎王爷了。
    而在已经成为队内一员的张汉平口中,他是这样描述自己遇险被救的:我是一名公交司机,工作之余最爱游泳。我游泳先是在水池里,游着游着不过瘾,后来就到东湖里,游着游着也不过瘾,于是就到了长江里,挑战长江的风浪。在武汉的游泳界里,都以到长江游泳为自豪,一个从来没在长江游过泳的人,根本就称不上游泳高手。为了加入高手的行列,我必须得到长江里去游,我先是在江边,后来发展到江心,再后来发展到风高浪急时。
    他继续说:2012年7月的一天,那天受台风影响,江面七级大风,轮渡停航,我觉得自己挑战长江的机会来了。可当我准备下水游泳时,被黄鹤楼救援队的施厚超发现了,他极力阻止我下水。我是铁了心,当然不为所动。我游到江心时,突遇一股强风,卷起江上的风浪,劈头盖脸打来,这是我没料到的,也是我没见过的,长江上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风浪,那场面好像海浪似的。我一时慌了神,接连呛了好几口水,难受得让人缓不过劲来。这时,施厚超突然从水下钻了出来,一把拉住我说,快潜入水底,等风浪过了再浮上来。当我还在犹豫时,前面的巨浪已经近在咫尺,我被施厚超拽拉着潜入水中。大约15秒后,我开始上浮,施厚超用力拉着我,不让上浮。我在水里憋急了,用脚踹他,可他就是不放,这样又坚持了15秒,等我们浮上水面,几个连头巨浪刚刚过去,如果不是他在水底拉住我,我浮上水面刚好与巨浪迎面相撞,这样的后果不堪设想。我终于相信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间有高手,有奇人。
    从那以后,张汉平拜施厚超为师,跟他学习水上避险和水中救援常识。在与施厚超的接触中,张汉平渐渐了解了救援队的性质、宗旨,渐渐被他们舍己为人的精神所感动,他决心加入他们。施厚超先是反对,几次三番,见张汉平完全发自内心,便答应带他见队长徐利华。徐利华早就听说了张汉平的事,心里是高兴的,嘴上不得不说,老张,你人还在工作,冒险加入救援队,单位领导同意吗?家里亲人知不知道你所面临的危险?张汉平说,这些我早就考虑过了,也取得了单位和家人的同意,我告诉他们,救援队虽然是民间组织,但很专业,我们单位的领导,也多次从报纸上看到过救援队救人的报道,他们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徐利华道,既然你把工作都做好了,我代表救援队全体队员欢迎你。
    从被救者到救援者,张汉平的心路历程不可谓不曲折,但是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是要做一点有意义的事。他觉得救援队的同志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他不能说一声谢就走了,他要以实际行动走近他们,触摸他们内心深处的坚守与灵魂的高贵。像他这种年纪,已经经历了很多,伤痕累累的人生经历,原本让他不再相信感动。可是在救援队员身上,他看到了多年来所不相信的品质,他感动了。他决心加入这支救援队伍,与他们为伍,让身心获得无限的自由。
    很多夜晚,在救援队办公室里,面对满墙荣誉,徐利华愈发感到自己肩上责任重大。近些年,长江救援志愿队先后被中宣部授予时代楷模荣誉称号,被中国志愿服务联合会表彰为全国志愿服务示范团队,被武汉市委市政府授予“武汉市模范市民群体”,被感动江城2014年度人物评选委员会、武汉广播电视台表彰为“感动江城2014年度人物”,扪心自问,他们做的工作很有限,可是各级给予的荣誉已经很多,有些荣誉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有些关注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所以面对这些荣誉,他感觉任重而道远,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充满了艰辛与挑战,但是他们没有退路,只有一往无前,才会不负众望。
    徐利华道,就在不久前,有人还找到他说,救援队要向前发展,不是靠哪个人的力量能解决的,进而提出让这支救援队伍从事有偿打捞。这种观点当场被他否定。他始终认为,“公益”是这支救援队伍的内核,“志愿”是这支救援队伍的灵魂,这两点不可动摇。只有这样,才能感动更多人加入到各行各业的志愿者服务中,为社会发光发热。
    汉阳门码头不远处,横过马路便是一处公园。这里既是民众的乐园,也是八方游客看完黄鹤楼后歇脚的地方。在公园空旷地,立着萧栋栋舍己救人的雕塑,徐利华带着全体队员,为刚刚获得救援证的两名队员前来宣誓。他们先是向萧栋栋雕塑献花、默哀……
    良久,徐利华走到队友前,庄重点名:左明亮、彭春林,出列。
    两名队员出列,站到队伍前面。
    徐利华问:请告诉我们,你们想好成为一名志愿救援者,并清楚所要付出的代价了吗?
    两名队员齐声答:想好了!
    徐利华: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承诺,更是对良心的一种见证,你们想好了吗?
    两名队员再次齐声答:想好了!
    徐利华:那好,那就让我们当着英雄的面宣誓吧。
    周围,渐渐围满了从公园及各个地方拥来的市民和游客,他们被救援队的旗帜所吸引,他们被这群穿着印有救援队字样衣服的人们所吸引……
    徐利华清了清嗓子,开始准备宣誓。
    誓词如下:
    我自愿加入救援队,深知志愿参与救援行动本身潜在的“人身伤害、物质和经济损失,并且可能得不到合理的赔偿”等风险,全力以赴守望每一个生命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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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9:21:27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走访长江救援志愿队古田支队的这些日子里,时刻都会被一种平凡的伟大所感动。
    他们都是一些极平凡的人。他们不像那些影视明星,即便走在夜深人静的街角也会被偷拍,第二天赫然出现在各大媒体的显要位置上;也不像那些公知,每天在微信或微博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吸引着大众的眼球。
    他们偶尔也逛街,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和爱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也会发微信和微博,但除了小小的朋友圈,通常很少有人会关注他们。他们实在是太平凡了,即便整天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也很难引起你的注意。每次采访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很为难地说,我没有什么值得写的,你去写别人吧。
    在他们眼里,江水是有情的:悠然的江水,深情的江水;肆意的江水,纵情的江水……虽然他们不会背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甚至从没听说过这首脍炙人口的诗篇。但他们熟悉江边的一草一木,知道每天的太阳和月亮会从什么地方升起,从什么地方落下。知道春风沉醉的夜晚江水是什么模样,北风呼啸的黎明江水是什么性情。
    陆金莲,一位热情开朗的中年女子。出生在美丽的天山脚下、成长在富饶的伊犁河谷的陆金莲原本已在新疆成家立业,但在不惑之年,因为扬子江深情的召唤,终于和母亲一起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江城武汉。
    肖宏卫、胡秀群,一对亲密爱人,他们一起在汉江边值守,初恋纪念日,他们以在汉江上漂流的方式度过。
    马业定,虽然今年已经72岁,但无论是生理年龄还是心理年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老马不仅顶着一头黑发,脸色红润,声音底气十足、富有感染力,而且心态很年轻,说话、做事“很潮”、很时尚。丝毫不像一个曾患过癌症的老人。
    胡三毛,63岁,生性乐观。2014年7月20日上午,他和马业定一起在古田二路江边配合默契,成功地救起一位被船桨击伤的游泳者。
    胡必洪、刘安心,两位水性极好的帅哥。2014年9月23日黄昏,他们在暮色中漂流100多米,成功地救起一名溺水者。
    长江救援志愿队古田支队有四十多号人,虽然大家来自不同的岗位,曾有过不同的人生经历,性格和兴趣也各有差异,但只要一穿上队服,他们就像同一个人似的:同样亲切的面容,同样坚毅的神情,无论站在江边值守,还是在水中游弋,他们都有着同样的姿势。
    支队队长王兆汉祖籍宁波,是土生土长的武汉人:出生在江岸区,就读于育才小学,中学就读江汉区28中,现在工作和生活在硚口区古田二路——这几个地方的地名都和长江、汉水相关,而不管王兆汉住在哪里,游泳都是他的第一大兴趣和爱好。
    读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班团活动大家猜成语,谜面是“风平浪静”,要求猜一城市名。王兆汉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宁波”。他喜欢水,他喜欢风平浪静的江水。在他的心里,遥远的故乡“宁波”不只是一个地图上的符号,而是一个美好生活的图腾。
    《论语·雍也篇》孔子有云:“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若按这个标准,王兆汉既是智者,又是仁者。
    说王兆汉是智者,不仅是因为他乐水,爱动,还因为他做人做事都透着一种大智慧、大境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能顾全大局的人。古田支队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做出这样的成绩,王兆汉功不可没。他做事的细心,他看问题的明察秋毫,他对队员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对公益事业无私的奉献,都是一种智慧才能达到的境界。
    不过凡是见过王兆汉的人,第一印象还是觉得他是个仁者:不仅慈眉善眼,开口闭口一脸的笑,任何时候都一团和气,平易近人,一副忠厚老实、乐于助人的样子。长江冬泳队和长江救援志愿队古田支队的凝聚力就在这里,王兆汉能给大家信任、坦诚、弘毅、可靠的感觉,对一个自由、自愿又松散的民间组织来说,带头大哥的人品无疑是第一重要的。王兆汉就有着这种能将大家凝聚在一起的人品。
    乐水的王兆汉其实也是爱山的,在他眼里,无论是在江水中畅游,还是在山上攀登,都“胜似闲庭信步”,都能带来“极目楚天舒”的美妙享受。
    “他的性格像水一样易于亲近,像山一样可以依靠。”这是队员们对王兆汉的评价。
    长江和汉水交汇处不远的月湖边,有个古琴台。传说中这是钟子期当年和俞伯牙相遇的地方。《列子·汤问》中说,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 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后人用“高山流水”比喻知音或知己。
    因为大家都有着大山大河一样的情怀,长江救援志愿队队员们才走到一起。在这里,大家都是知音,都有着同样的志向和追求,相互间都能产生“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和“善哉,洋洋兮若江河”的共鸣。
    这种共鸣不仅会超越年龄、性别和人生经历,还会超越时间和空间。
    王兆汉是长江救援志愿队最早的成员。“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们走到了一起。相信这个共同的目标还会让更多的人走到一起。”
    2015年7月16日,在第42届武汉国际渡江方阵中,几名来自张家口大清河救援志愿队的游泳健儿在展示自己的雄姿。
    他们是应王兆汉的邀请来的。他们来到这里,不只是为了展示张家口游泳爱好者们的风采,更是来交流和学习的。
    “我们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为北京、张家口联合申办2022冬奥会助威,二是向长江救援志愿队取经求宝。”大清河救援队的武队长如是说。
    大清河是一条承载着张家口厚重历史的母亲河,它由南向北纵贯张家口市中心。张家口是著名的历史文化名城。炎帝、黄帝部落开启了这里文明的进程,作为我国北方著名的商埠。明代对蒙古族的商贸,清朝和民国时期对蒙、俄的贸易,使其成为我国北方著名的商埠和陆路码头。
    作为桑干河、永定河、白洋淀与海河的支流,大清河虽然在张家口境内曾经一度断流,并因此引起胡耀邦总书记的深切关注,但整治后它又重新熠熠生辉,成为穿过市区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冬天人们在这里滑冰、冬泳,夏天人们在这里垂钓、戏水,因而美丽的大清河时刻都有险情发生。
    2014年12月,王兆汉带领古田冬泳队造访张家口,与大清河冬泳队进行了深入的交流。在交流中,王兆汉发现大清河的水势和长江、汉水无法相比,但夏季在河边游泳、纳凉的人也很多,各种险情时有发生,需要建立和完善一整套科学值守和救援制度。
    “正因为长江救援志愿队古田支队这次传经送宝,我们大清河救援志愿队的工作走上了正轨。我们发现,与长江救援队接轨,就是与国际接轨。长江救援队探索出的一套救援理念,不仅符合人道主义精神,而且非常科学、先进,所以我们要向长江救援队学习、看齐。”武队长认真地说,“我们要努力弘扬长江救援志愿队的时代精神,进一步完善我们的工作,希望2022年,当北京—张家口冬奥会举办时,我们大清河救援队会成为本届冬奥会一道靓丽的风景。”
    2015年7月16日,在第42届武汉国际渡江活动结束后,张家口大清河救援志愿队从王兆汉手里接过一套长江救援志愿队的队服。
    “地不分南北,水不分冷暖,大家心连心,将长江救援志愿精神薪火相传!”在场的一位大清河救援志愿队队员激动地说。
    “我们要走出去,走向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走向五湖四海。”王兆汉希望在退休后有更多的机会能走出去,更多地体验生命的意义。在他眼里,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保尔·柯察金那句名言并没有out(过时),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每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我们今天这个世界更需要友好和奉献,哪怕你只能做到那么一点点。”王兆汉若有所思地说。
    再次结束对长江救援志愿队古田支队的采访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望着远处朦胧的江水,我不由得想起了杜甫《旅夜书怀》中的两句诗:“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多么美好的夜晚,多么美好的城市!
    走进轨道一号线古田二路站入口处,忽然觉得身后的万家灯火无比温暖,远处,不知从谁家的窗户里,传来韦唯演唱的《爱的奉献》:“这是心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再没有心的沙漠/再没有爱的荒原/死神也望而却步/幸福之花处处开遍/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是的,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晚安,江城!明天会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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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9:25:19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行走在长江边的时候,高文举整个人都明显鲜活了许多。
    来来往往的人们脚步匆匆,经常会有人停下来跟他打招呼,亲昵而随意。
    这个是妹妹,那个是兄弟,哎,这个可是嫡亲的咧——当然,也是结拜的,有的同姓,有的不同姓,大部分是游泳队的伙伴们,见了面,短短的一两句话,简单而平实,却有着说不出的亲切——那份情,真切实在,是现代大都市所稀缺的,而他却拥有那么多,有人会羡慕嫉妒的罢。
    作为民间自发的组织团体长江救援志愿队大堤口支队的队长,高文举在江边待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他往往是把家里该干的活儿干了,和妻子打个招呼就去江边。妻子知道他的心愿,大部分时候是支持的,但有时候也会恼:“你干脆到江边去搭个窝棚,不回来了!”
    高文举只是笑笑,也不争辩。他晓得她也就是负气一会儿,她也晓得他心里装着救援队,离不了江边,老夫老妻了,彼此都懂。
    二
    高文举在长江边生活了60多年。
    万里长江,险在荆江——“九曲回肠”的荆江,灌溉出了肥沃富庶的江汉平原,也因了九曲回肠而多灾多难。在三峡工程完工之前,沿岸几乎年年汛期都如临大敌。很多人还有一笔自动扣除的特殊缴费项目,叫防汛抗洪费;这笔费用缴得没话说,因为当年的汛期确实太险。
    长江自西向东奔涌到武汉的时候,突然朝北拐了个大弯,江南变成了江东。高文举就在这江南亦江东的武昌,度过了他的大半生。现在,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大堤口江段,守望平安。
    武汉三镇都临江,长江沿岸有三十多个救援分队守望段,而大堤口,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
    放眼望去,左前方横卧大江的,就是那座著名的“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的武汉长江大桥。滔滔江水的对面,是龟山和晴川阁、晴川饭店。“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那水墨国画的风格,如今已变了模样,而龟山依然和江东的蛇山一道,镇锁大江。
    从高文举的脚下,往右前方的江面延伸,直到对岸的这一段,正是当年毛泽东搏浪击沙、畅游长江的所在。当年,高文举的父亲,作为武昌造船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就在旁边亲历了整个过程。
    如今,每年的武汉国际渡江节都在这里开始。
    大堤口段,是一个清晰的历史联结点。
    远处的江面上,传来轮船的汽笛声;近岸的江水中,有人嬉戏,有人游往了江心。
    这样很危险——无情的江水,多情的水草,表面看得见的水波,水波下看不见的暗流,不易察觉的漩涡,驳船水下的翻卷,发动机的强大吸力……太多人因之而丧命,太多家庭也因之而陷入悲恸乃至崩溃。
    高文举劝阻过的,劝过无数遍,但是仍然有人在长江里戏水,仍然有人游往江心,仍然有人眼睁睁从戏水变成溺水,经年累月,源源不断。
    只要发现了,他还是会不假思索霍然起身去救。
    水情复杂多变,水中的体能消耗极大,溺水者出于求生的本能欲望,极容易缠住救援者导致救援失败,甚至有可能一起溺亡。所以救援的时刻生死攸关,救援的情形惊心动魄,救起来托出水之后对溺水者的紧急抢救,争分夺秒……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高文举和他的同伴们,救起了一个又一个溺水者,有时候还一救一家子。没有任何报酬,他们不在乎,甚至当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没有任何表彰,没有任何关注,他们都觉得无所谓。于是救援过后,便如江水翻涌惊涛骇浪之后,复归平缓沉静,雁过无痕。
    获救者的一声感谢,就能令他们感到欣慰;可很多时候,获救的人连一声感谢都没有就走了,说实话,他们也曾经郁闷过。毕竟,他们在长江里救人,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救命之恩,一声道谢,总是在情在理,可惜往往也没有。换了谁,都不免会有些心寒。
    但是下次出了险情,他们依然出手相救;下次有人戏水,他们依然出言相劝,却是为了什么?
    他们笑笑,不为什么,就是不能见死不救啊。伙伴们还在一起讨论过,还帮那些获了救却不辞而别的人想出了人家的理由:可能是溺水受了惊吓,惊惶失措,忘了道谢,也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
    于是一切,仍是那么顺其自然。
    三
    长江救援志愿队,从某个层面上而言,是武汉这座城市的一个缩影。
    志愿队的队员平均年龄55岁,大部分已经退休或者下岗。他们当中,有的曾是一线工人,有的是大学教授,有的是机关职工,还有的是公司老板……这个群体,各行各业各个阶层,基本上都可以找出代表人物来。
    在武汉市作协组织的作家与救援队的见面会上,一位分队长自我介绍:“我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与他结对子的那位作家吐了吐舌头,“哎呀,好有压力啊,要是我写的他不满意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旁边的几位队长很豪爽,笑道,“不用担心,他人很好的!”
    “我知道,你们都很好!”“哈哈哈……”
    是的,他们都很好,我们都知道。
    长年累月、自觉自愿地,组织伙伴们一道义务巡堤、义务宣传、义务救人,不是常人能够做到的,甚至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能够尽述的。这样一个普通而特殊的群体,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究竟是怎样走到一起来的?他们每一个个体,都有着怎样的故事?
    “故事啊?没得么故事咧,就是看见了拉一把呗。救了多少人?那不记得了咧。第一次救人?那早就不记得了……”
    高文举摸了摸脑袋,开怀地笑了,我也笑了。
    我们在江边坐下,凭江临风。
    长江大桥上,子弹头动车组呼啸而过。他忽然想起曾经和同伴在左前方救过一家三口。救过就过了,人没大事,也没报案,也没有什么然后了。他还是继续在江边值守,他喜欢这里。
    “在这里多舒服啊,人都要多活几年!”他惬意地笑了。在雨后素淡的阳光下,在迎面而来的江风中,他仿佛徜徉于粼粼的水波,游历于岁月的长河。而我,要做这悠悠岁月的忠实的见证者。
    高文举成为这个群体的一员,是从加入“冬泳队”开始的。
    当年,他曾经是武昌运输二队的一名搬运工。在上个世纪那场工矿企业大规模改制倒闭、大量员工下岗分流的大潮中,高文举也下岗了。人过中年,负担最重、压力最大的时候,命运仿佛给他开了个玩笑。紧接着,他又被抛到了人生的另一个难关隘口,祸不单行,病魔突然降临。常年打针吃药、跑医院,对于这位已届中年的普通下岗工人来讲,不啻于雪上加霜。但是在关上了一扇门的同时,老天爷也给他打开了一扇窗。
    锻炼身体,既可以练出健康的体魄,又可以节省看病吃药做手术的钱;而对于很多人来说,在长江里游泳,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对于从小就在长江边的高文举而言,这儿简直就是天赐的健身馆——只不过当年忙忙碌碌于工作生活,忽视了它的存在,现在开始,还来得及罢。
    为了锻炼身体,为了恢复健康,是很多人加入队伍时的初衷。
    救援行动于他,是一个从自发到自觉的过程。有亲朋好友不理解的,问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他先是笑笑不置可否,后来也会答几句:你们没日没夜地抽烟打麻将能锻炼身体吗?摧残身体,有什么好处呢?
    几年过去,高文举不仅寻回了健康,而且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年轻了不少。令人高兴的是,后来,原单位为他们发放了补偿金,家里的经济状况也开始好转,他有了更多的精力为救援队操心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队里购置的救生用品就堆放在他的家里,并不宽敞的家成了义务仓库,他也毫不介意。
    在武汉国际渡江节的万人横渡长江活动中,长江救援志愿队代表队的游泳方阵的口号是:“长江救援,志愿奉献”在整装预演的队伍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有几个队员的身体上,还留着很明显、甚至有的是触目惊心的疤痕。
    岁月在他们的身上留下创痕,而他们以大爱,使岁月流芳。
    四
    当然,说到这支志愿队是武汉这座城市的“缩影”,并不仅仅是指志愿队成员的行业构成。事实上,很多队员的义务救人之举,从上个世纪就已开始,而正式的“长江救援志愿队”成立还只有五年的时间。
    这五年里,长江救援志愿队从默默无闻到逐渐走向公众视野,从规劝游野泳时人们的抵触抗拒到理解配合;更令人高兴的是,他们持之以恒的义举,赢得了社会的赞助和政府的支持,救援宣传设备也纷纷鸟枪换炮,市政府还专门为他们配给了岸边值守时休息的房间……
    得道多助这个词,用来形容长江救援志愿队的形成发展及壮大过程,再贴切不过了,虽然中间也曾有过困难有过曲折,但他们坚持下来了,无论怎样都坚守着那份平淡而不平凡的守望,最终天理昭彰,还是得道多助。
    “走,玩哈子去!”
    高文举拎起一个装备“泡泡”,走向水边。
    那里,有他的世界,他的守望,他的朋友,他们的岁岁年年。
    寒来暑往,六十多个春夏秋冬循环往复,滔滔江水一直映照着他的生命——他顽皮萌动的童年,青涩蓬勃的青少年,彷徨踯躅的中年,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一直到现在。
    现在,他喜欢坐在长江边,吹着江风,静静地看那滚滚而去的东逝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杨慎的这一支《临江仙》,原本是评论秦汉的,经毛宗岗引用在《三国演义》的开篇卷首之后,让人觉得也是那么的贴切,传唱数百载。其辞上阕慷慨悲壮,读来令人荡气回肠;下阕闲静冲淡,有几许莫名的孤寂与苍凉。不过,老友相逢一壶酒,谈笑间,纵是惊天动地、震撼千古的事情,也都付与夕阳映照粼粼水波,高远慰藉平和了。人事如此,国事亦如此。
    守望的日子,东流似水,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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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8-27 09:29:37 移动端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名年轻人在武昌大堤口江面游泳时溺水,长江救援志愿队队员及时发现,与随后赶到的水上警方合力将溺水者救起。
    昨日上午,长江日报记者赶到武昌大堤口江边时,被救男子已在市公安局水上分局大桥派出所做完笔录自行离去。
    发现溺水者的长江救援志愿队总队长张建民回忆,昨日9时50分许,他正在大堤口江边值守,突然看到百米外江面上一艘趸船船头,一个黑点在江面起伏。
    张建民赶上前去查看,发现在江中挣扎的果然是一名年轻男子。此时,湍急的江水不断往趸船底部“钻”,男子明显体力不支,身体随江水摇摆,只能死死抓住船头一根锚链,勉强支撑自己不被江水吸入趸船下。
    张建民找来救生圈,一边靠近溺水者,一边拨打报警电话,向水上警方求助。得知险情的大堤口支队队长高文举也从值守点取来抛绳包前来协助。
    水上公安分局大桥派出所距离事发地点仅300米,张建民、高文举来到趸船船头时,该所所长张健、教导员王树春、民警陈浩3人也已携带救生器材飞奔而来。
    张建民、高文举先后将游泳圈、抛绳包准确扔到溺水者身旁,溺水者一把抓住。
    “有了这道双保险,他的大半条命就算救回来了。”张建民说,在和水上警方简单探讨后,大家取得共识:船头江水太急,不能从此处起水。志愿队员和水上警方合力拽住救生绳,先将男子拖到船侧,随后将男子拉起。从发现溺水者,到与水上警方合力将其救起,用时不到5分钟。
    据了解,男子姓李,23岁,江西人。昨日,独自来到江边游泳,由于水性不熟,游近趸船船头时,险些被急流卷入趸船底部。
    长江救援志愿队每个值守点都在显著位置标明了辖区水上派出所的联系方式,发现溺水险情,志愿队员可以第一时间向水上警方求助。
    “实战中,第一次和志愿队员合力救援。”水上分局大桥派出所相关负责人说,志愿队员常年在江边值守,是对水上警方的有益补充,下一步,将为救人队员尽快申报见义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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